“從常理來講,開展科普工作應該把一些必要的知識告訴別人,別人理解了,才會支持你。但即使在高校,核專業也是比較小眾的專業。”記者18—19日參加生態環境部(國家核安全局)、國家能源局、國防科工局組織的“媒體核電行”活動,走進秦山核電。談及“核諧共生”的主題,秦山核電新聞發言人助理徐侃坦言,科普內容是深一點還是淺一點,難以平衡。
他解釋,因為專業性太強,人要聽明白核安全的一些基本要素、核電發電的一些基本原理,必須有一定的專業文化背景,否則到大街上隨便找個人給他講這個,根本沒有用,而且可能越描越黑。如果考慮公眾知識背景少講一點,或者光講面上的東西,對方會認為藏著掖著,光說大話,并反問:日本人的管理水平不高嗎,美國人的管理水平不高嗎,為什么他們出事故了?如果解釋與發生事故的核電站堆型、設計不一樣時,對方又認為答非所問。
上世紀70年代,全世界出現石油危機。我國東部沿海城市也出現能源短缺的問題,上海因能源短缺已影響到工農業正常生產。周恩來總理曾指出:從長遠看,要解決上海和華東地區的用電問題,要靠核電。
經過多方討論,作為我國大陸核電零的突破,秦山核電一期選址浙江秦山一個叫臥龍崗的地方:方圓十公里沒有大中型企業,五公里內只有一百人,一公里內沒有人煙。
采訪中,秦山核電總經理助理董軍成隨手舉起手邊一張信箋上的秦山核電全景圖:大家看,老鄉的房子已經離核電站越挨越近了。
“用我們的行為去影響他們,我覺得這個很重要。”董軍成告訴記者,附近老鄉的大頭菜曾經賣不出去,公司就組織大家買,大家現在喝的也是海鹽本地產的茶葉。“我們是想告訴大家,核電不可怕,而且很安全。”
“我們都住在離廠區只有十公里的地方,并且年輕人不斷進來,和當地人結婚生子,有了下一代。退休的人也不回老家,繼續在這里安居樂業。”在徐侃看來,核電人的日常行為,已達到了溝通交流的效果。
一年半前,耗資2.5億元的全世界最大核電科技館向社會開放,至今已接待參觀者8萬人次。
“如果你去和周邊村民聊,他們可能還有一些疑惑,但至少已接受了核電。”徐侃告訴記者,如果國內其他縣市想上馬核電項目,基本上都要到秦山核電遛一圈。
秦山核電的科普經驗可以復制嗎?徐侃坦言,有一定參考借鑒意義,但要完全復制難度也很大。秦山核電開始建設于計劃經濟時代,更多依靠政府動員、群眾支持來開展工作。但他表示,項目當時同樣面臨征地、拆遷問題,甚至需要專門成立支援秦山核電重點工程辦公室來支持項目推進。“核科普很有必要,但也得有一些耐心,不要指望一次就能講清楚。”
海鹽核電產業發展服務局副局長姚冬明表達了類似觀點:核科普是一個長期工作, 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地方人員知識結構、年齡結構也在不斷發生變化。他告訴記者,為讓年輕人接受核電,多年來海鹽縣給每家每戶免費贈送的年畫年歷,都會印上網址、公眾號等信息,引導公眾查看網站上公布的秦山核電周圍環境空氣質量數據,增進對核的認識、了解。